陈发树避税案例的感想(今日/推荐)

编者按

“现在，全国有62%的企业面临二代传承。而据历史数据统计，从一代到二代的传承中，70%的企业可能走向失败或者衰弱。”6月18日，闽商报社在福州主办的“闽商国际财富论坛”上，平安银行私人银行事业部总裁林曼云说道。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名声很响的李兆会、罗煜二人，均是接班后集企业控制权、管理权于一身，最终却落得败家的骂名。尽管许多二代拥有高远于父辈的经营视野，但尚待历练的领导能力，再加上民营企业多处于传统行业，时下正受到经济新常态下产能过剩、成本高涨、互联网变革等一系列冲击，守江山显得更加不易。闽商的家族传承同样面临这些错综复杂的因素。

此前，MSN记者在接触多名闽商后均发现，二代传承问题一直都是他们高度关注的话题，从许连捷、曹德旺、傅光明到更年轻一点的闽商，每个人都将此类问题作为重中之重。他们知道，如果在传承上出现问题，那呕心沥血创办起来的企业就可能会功亏一篑。

5-10年内，福建将迎来一波传承大热潮

随着这些福建本土富豪家族第一代的年事渐长，第二代逐渐走进公众视野，担当起家族企业中决策者的身份。不过由于受到整体经济大环境的影响，福建本土富豪家族的传承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平稳和理所当然。在众多对家族企业研究的专家眼中，更多的富豪家族在传承问题上，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阻力和难题，质疑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福建近五成企业主已考虑“传承”事宜

尽管家族企业被认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迎来了花甲之年，传承事宜自然提上日程。闽商中关于未来传承的企业所有权由谁掌握，据记者在“闽商国际财富论坛”上了解，大体说来主要有四种想法：将股权传给子女占大多数；将股份出售，或者建立基金会掌握股权也占据比较大的比例；也有部分闽商表示没考虑股权由谁掌握。

此前一份来自厦门总商会的调查报告显示，未来5年至10年，福建家族企业将进入企业的传承、换帅高峰期。在接受调查的企业当中，有50%的福建企业主都表示已考虑传承，并开始着手培养“创二代”，而其中近四成的“创二代”已走上管理岗位，一部分人已挑起公司的大梁。

而是否有意愿将股权传给子女的想法与福建企业家年龄有密切关系，但在50岁至60岁年龄段中闽商中，将股权传给子女的意愿很强烈，符合中国传统思想。40岁到50岁的年龄段中，46%的福建企业主有传承想法，虽然企业主年富力强，孩子大多十多岁，只要企业主考虑到企业的长久发展，会开始闪现传承的想法，也会较早有传承规划的意愿。

福建富豪家族企业接班稳定性好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家族企业课程主任高皓也曾对福建本土富豪家族企业做过调研，他坦言，福建的家族企业在培养二代方面采取的是比较典型的做法，那就是第二代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回到家族企业中来，从一个基层岗位做起，或者给他一个单独的业务部门、分公司、子公司、企业的新业务等等。

投360首席执行官黄力也告诉记者，闽商大都白手起家、吃苦耐劳，对市场有很强的敏感性，对成功的欲望也非常强烈，而且家族凝聚力相当强，这些特质造就了他们的成功和财富的不断膨胀。现在随着这些富裕阶层年龄的增长，对于财富的传承很多人还是选择传统思维希望由自己的子女来接班。

黄力认为让第二代能够真正负责一块业务，独立做决策，面对市场的变化整合各种资源，这对第二代的成长是一个非常快速的锻炼。比如世茂集团的许荣茂，他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已经在上市公司担任决策工作，而且是从一毕业就进入世茂集团。世纪金源的黄如论家族，其长子黄涛22岁大学毕业后就进入自家公司，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黄力说：“对于愿意接手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应该放手让他尝试，越早犯错，越早上轨道，试错成本越低。”

当然也有的富豪家族则选择另辟蹊径，比如：父辈做原有产业，二代另起炉灶，产业间几乎没有任何关联，但父辈不时为儿辈提供支持。此前，许连捷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曾表示：“儿子没有接班很正常，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让他们二代做喜欢做的事。”

从目前全国情况来看，福建本土富豪家族企业在接班的稳定性上是很好的，目前暂时没出现太大动荡。

闽商管理权传承加速，控股权分割仍然审慎

家族传承的两个关键节点，一是管理权的转移；二是控股权的让渡。完成第一步的标志是二代成为董事长，而第二个阶段则对应着二代成为企业实际控制人。据了解，在福建，作为创业一代的闽商仍持有股权，身为董事长的第二代和父母、嫡亲的兄弟姐妹一起成为公司实际控制人，这样的情况是很普遍的。父业子承也是闽商圈中最主流的形式，且长子在管理权传承中优势明显。不过在多子女的情况下，儿子们大多数会获得相对均衡的持股，但若同有儿女，则女儿获得股权相对较少。

目前，福建已经有不少的企业开始完成了管理权的转移，比如福耀玻璃的曹辉、冠城大通的韩孝煌、匹克集团的许志华，这些二代的年龄大多集中在25-35岁之间。不过，年轻一代担任董事长虽然意味着管理权的完全交割，但与成为实际控制人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比如在冠城大通，韩国龙依旧是董事长，而韩孝煌则是副董事长，公司的最大股东是福建丰榕投资有限公司，其最大股东就是韩国龙。在圣农发展中，父辈傅光明仍旧是最大的股东，但其女儿傅芬芳已经持股1.19%。而在福耀玻璃中，曹德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曹辉现在是福耀玻璃的总裁，但仍不是现在最大的控股人。而这些例子在福建是很普遍的，并非个案。

在对这些数据进行的观察中，我们发现，闽商父辈对于管理权的下放锻炼是非常积极的，但对于股权传承却相对谨慎而小心，这一次的观察从实证的角度再次支撑了闽商父辈不愿意过快放手企业控股权这一心理。

去家族化也成了闽商一种趋势

在对福建本土富豪家族大起底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不少富豪家族企业正在进行“去家族化”。典型代表就是新华都的陈发树，其早在1997年就对家族管理进行了“门户清理”运动，几个兄弟在家族产业里的职位只具有象征意义，而集团的战略和具体业务主要由职业经理人协助。

从主观意愿出发，很多富二代是不愿意接班的，不愿意来接家族的传统产业，而有些即使他愿意，也不具备相应的能力，过程非常困难。由于大多数家族企业很难完成企业的传承，可能不得已在10年、20年之后要卖掉企业。

事实上，福建的一些家族企业已经将企业的控股股权出售给世界五百强。从家族的角度来说，是很好的，有了一大笔流动性的资产，可能有几十亿元人民币，但是对企业和产业来讲，可能是民族品牌的损失。而胡润也曾表示，职业经理人需要激励需要看到回报，而家族管理可能看重的是未来一二十年的发展。

闽二代接班同样面临超额收益下滑的困境

深圳市投360首席执行官黄力在国际财富论坛上表示，东亚家族企业在接班前3年、后5年的超额收益为-60%，即传承过程将会蒸发六成市值。这样的状况在福建家族企业中同样突出，尽管现在福建家族企业的传承中并没有相关的数据来证明这一观点，但闽商二代传承仍需面对不少困难。

困境1：:继承人财富管理缺位

磐合家族办公室创办人兼总裁颜怀江在财富论坛上表示，很多一代创造了无限辉煌，但是到了孩子那一代却无法延续家族的辉煌。“因为变数非常多，包括了创富能力、管理能力、个人兴趣、健康状态和商业资源等。大部分闽商一代二代最终目标都是一致的，但各自的认知和切入点不太一样，二者沟通时总是站在各自立场。”

创业容易守业难，当企业愈来愈大的时候，在管理上的驾驭能力也就显得格外重要。如何驾驭这些资产，如何去承载社会关系和责任是传承时应注意的课题。“变数也可能是家业传承后是否仍有同等的政治资源、商业资源和时代机会？”颜怀江说。

困境2：财产分割尚不易，事业传承难上难

“一个稍有资产的人因为过去严格履行资产配置，可能就会有多种资产、多个区域、多个账户、多人名下、多种权属的财产，在财产分割不易的情况下，财产分配不均衡就会引发继承上的纠纷。”离岸信托专家刘有辉告诉MSN记者。

他认为，在财产继承上可能会受到企业愿景、核心价值、业务状况、股权结构、管理体制、人才结构、合作关系、竞争状况、债权债务，以及个人意愿、事业发展、综合能力、社会资源、身体状况、对家族生意的认知等的影响而产生变化。“所以解决继任问题是成功企业创始人退位前的最重要功课，我们离岸信托做的就是这些事情。”

困境3：传承时机难把握，法理不完备

“很多资产所有者都觉得自己还很健康，谈遗产规划觉得为时过早。”一位从事家族办公室工作的专家在论坛会场告诉MSN记者。

所以，“死亡管理”很重要，很多企业的动荡也源于此。“死神何时来访，你我都不清楚，因此在‘刚组成家庭’、‘有家庭成员增加’、‘婚姻有变化’和‘资产由少变多’等情况出现时，你要有遗嘱，且要不断地更新；你应该要站在未来看今天，站在未来安排今天。”中国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财富管理业务副总裁刘元元在论坛上表示。

此外，据了解，一些富豪对法理认知不清也容易造成传承困境。根据中国基层法院遗产纠纷案例统计，70%的遗产纠纷案起因是未立遗嘱，或未制定遗产计划，另有25%的原因是遗嘱欠缺法律要件、形式或内容违法等。该利用哪些工具，帮助家族财富顺利传承

对于二代传承，除了有秘法、心法，特别是在教育上多下功夫之外，让二代有足够的能力去接这个班，闽商还应该充分利用更多的杠杆和工具。在“闽商财富国际论坛”上，众多专家就指出了很多帮助家族财富顺利传承的新工具，比如利用金融杠杆、信托、离岸信托和保险等方式实现财富增值和财富传承，这也得到了不少闽商的赞同。

而事实上，与其他商群同辈不同，在闽州大地上，二代衔玉而生的背景似乎并不会给年轻一辈带来多少帮助与照顾。他们除了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之外，更多是要利用一些外力来帮助自己实现财富增值。

“信托”与“离岸信托”开始逐渐深入闽商群体

在“闽商财富国际论坛”上，平安银行私人银行事业部副总裁俞强表示：“对于富一代来说，子女继承家族企业是其最大的欣慰，但事实上，调查显示高达6成的富二代希望以引入职业经理人、只担任股东的方式延续家族企业经营，或退出并转卖企业。作为创业积累财富的一代就要想办法既要保障子女生活富裕无忧，又能有效使用手中的财富，就会求助于家族信托。”

据了解，越来越多的中国富豪们，包括一些闽商，开始热衷于通过家族信托的方式来安排家族财产。家族信托在诸多方面的优势，使其已成为高净值人群打破“富不过三代”魔咒的魔法棒。“信托是财富跨代转移与控制的重要工具，对于二代，为了避免挥霍，而是要有信托这种基于守门员的角色来保护财富。”在“闽商财富国际论坛”上全球私人客户主管Nigel说道。

俞强在财富论坛上说：“家族信托的设立，使得受益人可以按照信托条款中的分配法则获取信托股权收益，但又不会动用股权，有利于股权集中、公司运作。此外，委托人也可以在信托契约中设立家族财产不可分割和转让或信托不可撤销等条款，以保证家族财富在传承到孙辈或者重孙辈时，不会出现股权的分散，进而威胁到家族企业的所有权问题。这是吸引一些富豪关注家族信托的重要原因。”

上海瑞岸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刘有辉也告诉MSN记者：“一旦出现债务纠纷，即使债权人也无法对信托财产进行追索，信托已成为资产保障最有效的方式之一。目前，大部分中国内地富豪家族的家族信托，都是通过境外运作，在全球主要离岸地(主要包括中国香港、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等)设立的离岸信托。”

“2013年，被视为家族信托在中国‘落地生根’的一年。目前，内地的家族信托业务模式已初露端倪。比如我们在开展家族信托业务时，我们就会与客户进行直接沟通与全方位接触，充分了解并实时跟踪客户需求，依据客户在不同阶段的实际情况和风险承受能力，充分发挥信托机制的灵活性，制定适当的家族信托服务方案。”刘有辉说道。

尽管信托业务开始受到青睐，但中融信托执行总裁兼家族办公室总经理汪岩在论坛上也对闽商提出了警告。他认为目前信托法在中国还很不完善，尽管在台湾和香港有可以借鉴之处，但在大陆还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闽商在运用这个工具的时候，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定。

同时，受限于法律法规方面的不完善，目前国内信托公司提供的家族信托业务仅涉及资金以及金融类资产，股权等资产仍无法纳入其中。这与高净值客户的需求和期望仍有一定的差距，与国外家族信托的成熟机制也相距较远。

“大额保单”是保证传承平衡的重要方式

中美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财富管理业务副总裁刘元元在闽商财富论坛上表示，现在，在保险中加入金融杠杆成为家族财富传承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家中有两三个传承人的时候，如何平衡之间的财富分配有时候是难题，保险一定程度上会成为闽商一种解决方案。

据了解，2014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见》提出，在适当的时期推出遗产税征收。“这确实催生了很多天价保单，有这样的一部分原因存在，在大部分成熟的保险市场有现金价值的授权保单不记入应收税内，正是这样的一种国际惯例让中国的一些有钱人想通过保险来进行合理的避税。”刘元元说。

目前国内可选择的一些财富传承的方式并不多，常见的就是赠与和遗嘱。一些业内人士表示，就赠与来说，赠与人一旦把自己的资产赠与给其子女或继承人之后，就失去了对资产的控制权，可能导致给了子女过多财富，让他们失去奋斗动力等情况。如果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建议闽商在定义遗嘱的时候谨慎考虑一下。

“富人发生意外时，保险对个人的赔偿和医疗，对他们来说并不特别重要。”刘元元向MSN记者表示，富人最担心的，是一旦意外发生之后，家庭关系的变化和企业关系的变化导致巨额财产的流失，而保单则正具备这种功能。“保险作为一个安全性较高的工具，可以灵活地指定多个受益人，比如他可以指定他收益的份额、顺序和时间，以及还有第三方的委托人和受托人，所以说是一个安全性较高的一个资产工具，闽商在财富传承中应该充分认识到这一工具。”刘元元说。

据了解，业界最著名的两个案例分别为台湾两大巨富王永庆和蔡万霖。王永庆留下600亿新台币的巨额遗产，继承人须缴纳119亿新台币遗产税，才能继承其在台遗产。而蔡万霖去世前，曾购买价值数十亿新台币的人寿保险不计入应征税遗产总额，因此留下继承人缴纳遗产税时数额大大降低。“闽商完全可以借鉴这样的案例。”刘元元说。

在财富论坛上，诸多专家还建议闽商可以通过购买长期年金类保险产品，实现资产的安全传承。只因长期年金类产品的定期给付，实现家族稳定现金流收入，同时在富二代继承后继续受益，并避免其过度挥霍。

值得一提的是，在论坛现场，也有部分专家认为大额保险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并不是客户主观想买就能买的产品。据一位保险人士介绍，客户购买高额保单的门槛非常严格。首先，是对客户进行全面的体检，一个客户曾前后体检了4次，直到体检报告全部合格，公司才与其签订合同；其次，为了防止道德风险，保险公司还要对这些客户进行专业的财务审核，从其财务报表、税收报表上审核其财务状况，“所以闽商在利用保险这个工具的时候也需要一些考量。”一些专家告诉MSN记者。

“家族办公室”开始在闽南发挥效用

“如果没有家族办公室的帮助，超过70%一代企业家的事业将没法传递到第二代，闽商也应该充分利用家族办公室这样一个工具帮助自己做好财富管理和传承。”和丰家族办公室治理专家张东兰告诉MSN记者。

据了解，在海外风靡众多财团的“家族办公室”模式也开始在闽南落地。目前，已有多个家族开始寻求家族办公室服务，其中已有3家开始进入家族宪章制定环节。“家族宪章，实际上就是对我们传统家规的提炼与升华。”王海翔告诉记者，所谓的家族宪章其实是整个家族共同约定的一份关于家族相关事务管理、处置方法的合约，旨在规范家族成员的行为和义务、增强家族使命感。

“家族办公室最大的益处在于集合金融资本、家族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这四大要素，从整体上进行家族财富的集中化管理，承担了守护家族资本的职能，下一代培养和传承规划也是家族办公室工作的重点，家族办公室还要负责包括家族慈善资金的规划和慈善活动的管理、家族社交活动及家族声誉等社会资本的保值增值。”和丰家族办公室创始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蒋松丞在论坛上说道。

但他也表示，中国社会是一个以信任、人际关系为基石的人情社会，你首先要是我的朋友，才可能了解家族内部的事情。在花费很长时间来建立起信任关系后，才能继续谈富豪家族需要什么，而后，再基于法律框架去做一些境内外的资产安排。闽商也是如此。

福建天衡律师事务所家事部律师、福建首家家族办公室“龙家族办公室”董事王海翔表示，闽商独有的敢拼爱赢的风格及家族经营的特点深深影响着闽商家族传承的内容和模式，唯有以家族传承、家族文化为基石，结合法税筹划、海外信托、家族办公室等工具，才能探索和开拓一条真正符合闽商家族文化的传承之路。

“家族有限合伙”可为闽二代规划“四权”

“家族有限合伙也是助力企业传承的有效工具,为二代规划控制权、所有权、经营权、收益权。”离岸信托专家刘有辉告诉MSN记者，“企业传承最难是因为有很多人不想提前规划，不想资产控制权分散或丧失，但如果不提前规划，遗产税可能随时就会产生。”

这是天秤的两端，很难平衡，以沃尔顿家族为例，他们把企业资产做了捐赠，成立了沃尔顿家族基金会，同时近40%的股份是在沃尔顿公司；其妻子、长子、次子、三子和女儿，各分得20%权益。这样规划，第一，控制权已平均分配，所以也不用再互相争夺；第二，税收提前筹划，一举解决两大问题。